【周翔】怦然心动2
⭐️食用提醒：
ABO，AU，周翔相差5岁
调香师设定，很不专业，考据党请放过
2#
周泽楷望了望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跟早已变凉的饭菜，叹气。
孙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了，一直不愿跟他同桌。
简直像是小孩吵架，单方面地宣布冷战，不予沟通，不听辩解。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就是了。
周泽楷拨了拨额发，回味着引起对方强烈反弹的那个吻，那若有似无地停留在唇上的触觉，便觉有些心猿意马。
他失控了，连他的导师都能看出来。
下午回实验室的时候，教授一直调侃他：
“Chow，你给人的感觉有点变了。”
“哦？”
“变得更有人情味了。”Martin教授年过六旬，依然保持着一颗年轻而八卦的心，“你终于打算恋爱了吗？跟那个东方男孩？”
格拉斯并不大，一些大大小小的趣事经过几人转述总能传到教授耳中，何况那趣闻还跟自己的得意门生相关，教授自然打听得更仔细些。
可惜当事人并不打算回顾细节。周泽楷礼貌地笑了笑，把一支香水半成品的小样放到他的桌面上。
教授拨开原色的木塞，用细长的闻香纸蘸上些液体，凑至鼻底。半晌，他脸上严肃的表情有了松动，眉眼间难掩惊异之色。
“你果然遇到了有趣的事。”教授放下纸签，笑道，“可惜还是不够。Chow，你的‘爱情’太单一了，没有留够想象空间。”
周泽楷揉了揉额角，这是他第二次被教授驳回了。他在学院待了六年，没有一次任务不是高分通过，唯独最后这一关，足足卡了他半年。
“或许你该回去找找那个东方男孩，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没准下次见面你就能毕业了。”
周泽楷搁在工作台上的手指轻轻叩了两下，抬起头来：“我想借个东西。”
东西放在门口快一个小时了。
周泽楷算了算时间，决定上楼验收一下成果。
他刚想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孙翔看到他也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地把一包东西拍到他胸口——一大包香料，还有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门“砰”地一下又合上了。
周泽楷拿起那张纸扫了一眼，勾了勾唇角，又不疾不徐地敲了两下门。
“孙翔，你合格了。”他在门前站了片刻，听到里面放起了重摇滚。
“十九种。”他说。声音不大，可他觉得里面的人能听见。
果然，不到半分钟，门“刷”的一下被拉开。
“那是因为我没闻过那种香！我是不认识，不是分不出！”孙翔出离地愤怒。他听说过格拉斯的入学考试项目，要求从几百种香味中辨别出特定几种，考验的是人的嗅觉敏锐度。
孙翔对自己的鼻子向来很有自信，他能轻易地从上千种气味中找到他想要的。他相信考试难不倒他。
可你得给他选择范围啊！
周泽楷给他的这包东西根本没有参照物。即便他能分辨出里面有二十种不同的香料，可是他说不出最后那种的名字。
周泽楷仿佛洞穿他心中所想。
“知识储备，是必修课。”
孙翔狠狠地瞪他，却无法反驳。
他知道周泽楷说的是对的。因为没人知道考试的内容会是什么，没人规定了每次考试的题型就一定是选择题。他不应该仅凭那些小道消息就掉以轻心。
周泽楷做人虽然不太地道，作为资深调香师的专业素养还是值得信任的。
孙翔扁了扁嘴，半晌才小声嘀咕：“我又不像你，泡在香料里长大。我是半路出家……”
他气势汹汹的时候让人觉得跟刺猬一样棘手，现在服软了，倒露出些笨拙的可爱来。
周泽楷克制住想要揉一揉他脑袋的手，道：“我帮你。”
孙翔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
周泽楷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边走边说：“吃饭，吃完出门。”
晚饭过后，周泽楷开车载孙翔出去。孙翔的情绪明显不高，吃饭的时候看也没看他。周泽楷打开车载音乐，激越的小提琴声在密闭的空间内回荡。
Moldova，Sergei Trofanov最知名的作品，高音明亮高亢，情感饱满，清透的音色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能震颤开，低音哀婉，如情人在恳恳私语，高低音间的转换又快又急，每一个转音仿佛都砸在人的心尖儿上。
孙翔是记得这首音乐的，随音符纷至沓来的是记忆中一场漫天的雨，深巷，酒吧，Alpha滚烫的体温和灼烧般的空气。那如同烈焰一般的信息素强悍而无礼，粗鲁地攻占了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仿佛要将脑浆都蒸发殆尽，那感觉如同身处炼狱。
他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脖子后的腺体开始阵阵发烫。
这不应该，标记他的人并不在身边，他本不应该被诱发生理反应。
可他显然低估了记忆对他的影响。
“关掉！关掉！”他捂着脖子缩成一团，混乱地拍着播放面板。
周泽楷关了播放器，把车停到路边。
“唔……”音乐的停止并没有让他好过半点儿，他依然觉得热，仿佛血管里流着的是滚烫的熔浆，现在要冲破皮肤，迸射出来。这幻觉让他感到恐惧，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生怕下一秒钟，那些沸腾的液体就要将身体涨裂。
一缕淡淡的霜雪的清冷抚平了他的燥热，他本能地抱住那能让他冷静下来的东西，贪恋地深吸了一口气。
寒意变得更加浓厚，可并不凌冽，就像严冬中无声的雪，又像一缕缕梅花的魂，温和地缠绕着他的全身，让受创的细胞得到安抚，让烧灼的疼痛逐渐消失。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周泽楷。对方的手放在他汗湿的背后，仿佛毫不介意地轻拍着。
这个认知让他打了个激灵。
“对，对不起！”他猛地推开对方，力气太大，害周泽楷差点撞上车窗。这让他更加尴尬了。
幸好周泽楷不是太在意，脸上还挂着那未来得及撤回的担心。
若是一刻钟之前，孙翔肯定不会搭理他。可男人的关心太过真诚，他又才刚刚借人肩膀用过，这时候不说点什么，总有种用完就扔的嫌疑。
“不用担心，偶尔犯病。”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状态，只得胡诌道，“我一听小提琴就头疼。”
周泽楷定定地看着他，那表情显然是不信的，可也没再说什么，径自扣好安全带，重新启动车子。
孙翔动了动鼻翼，感觉空气中冰冷的味道消失了。
有点可惜。
车停在一幢明黄色的建筑物前。建筑物外边种着大片大片的紫色薰衣草，馥郁的香气沁人心脾，闻着神清气爽。
孙翔跟在周泽楷身后，穿过宽宽窄窄的石头小路，穿过沉重复古的青铜大门，穿过吱呀作响的木质旋梯，来到地下室。
地下室很黑，周泽楷开了灯，一排排陈列着玻璃瓶的木架引入眼帘。
孙翔瞳孔一瞬间微缩，这是一间大型的私人实验室。
他沿着木架往里走，发现前几排放的都是香精，最后几排陈列着各种香水小样，简单地贴了标签。
孙翔随手拿了一瓶，揭开瓶塞嗅了嗅，前调是令人振奋的酸柠檬和绿叶的混香，约一分钟时间便平缓地转入了明媚馥郁的芬芳，如同百花盛开，大簇大簇地填满了视觉角落，带着花粉甜腻的感觉，又过了一会儿，这气味开始变得尖锐起来，桦木皮带来的烟草味混合着雪松冰冷的质感异军突起，让原本略显温软的香味变得有棱有角。从中调到后调的过渡使用了大量的鸢尾根，带着泥土味的清香中和了两种本应激烈相撞的气味，令闻香者无知无觉地陷入对方的气场之中。
孙翔惊讶地仔细看了看瓶身上的标签。
“Delusion， Chow”
他又翻了其他的小样，才发现这一整排作品全都出自这位署名“Chow”的调香师。
孙翔面色复杂地望了一眼周泽楷，对方正好也看向这边，见他回头，露出一个微小的笑容。孙翔顿觉口感舌燥，压了压情绪，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你带我来，是为了让我欣赏你的作品吗？如果是的话，我承认，你确实很厉害。”
周泽楷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孙翔以为自己是在给他下马威么？他笑着摇了摇头，把人拉出来，指着那一排排的香精说：“这些，尽量记住。”
孙翔的视线掠过那一排一排高大的架子，掠过那成千上万的香精瓶，最后停驻在周泽楷的脸上。他看着对方不苟言笑的面容，终于相信了这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想帮我！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一想到这两天的冷战，他还是没法大大方方地道谢。别扭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么大的工程，你当我是复读机啊？”
说完又觉不妥，小心地用眼角瞅瞅对方。
周泽楷并未生气，他还是温和地看着孙翔。
孙翔在那双弯弯的眼睛里失了神，话也不经大脑了：“再说了，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总不能住在这吧。”
“我陪你来。”周泽楷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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