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养成8
食用说明：
☆年龄操作，舅甥年下。不能接受勿入，防暴防雷。
☆CH.8 意外
混混事件之后，孙翔不敢再留周泽楷一个人在学校等他了。他下午要是有课，就会提前去接周泽楷，自己听课，让孩子在边上做作业。时间久了，孙翔的同学都知道他有个长得特别可爱的外甥，孙翔要是临时有事，他们就帮忙照看着。
光阴似箭，翻了年，寒流一阵紧过一阵。S市在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迎来了春节。
过小年那天，孙翔给周泽楷换了厚棉袄，拉着他去逛商场。十岁的孩子见风长的，才没几个月，周泽楷的衣服就不能穿了。
孙翔领着他逛了几家店，手上多了好几个纸袋。
周泽楷模样好，什么衣服到他身上都能穿出橱窗小模特的效果，跟在后面的小舅舅就无原则地买买买。
小舅舅坐在服装店的沙发上观赏自家小孩的时装秀，一边骄傲着自家孩子的出类拔萃，一边暗暗心惊：比起前两个月，周泽楷结实了不少，看来L大附中带孩子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周泽楷说，他们学校周末开了好几个兴趣班，书法、绘画、篮球……连太极都有，周泽楷报了太极拳的班，即便刮风下雨也从不间断。
对于这种情况，孙翔喜闻乐见。一来他周末常常要出外景，正愁孩子没处送；二来他也希望孩子能多跟人交往，变得开朗些。
“看来你的训练成果不错。”他捏了捏孩子的手臂，竟然能感觉到肌肉。
孩子愣了一下，点头。
售货员大姐听了，连夸道，这么小的孩子就送去习武了啊，难怪气质这么好！又问他周泽楷在哪儿学的，说要让自己儿子也去学学。
周泽楷又开始发呆不理人了。
孙翔对他随时随地都能神游物外的本领已经见怪不怪，随意应付了大姐几句便拉着他出去。
孙翔给周泽楷买了一杯抹茶奶绿，自己买了杯摩卡咖啡，两人一人一个岩烧乳酪，坐在商场的休息区解决午餐。
“我说，你这种不爱说话的毛病得改！”孙翔喝了口咖啡，语重心长地说。
“……”
“别人问你问题，你不能总不搭理。难道上课的时候老师点你回答问题，你也不搭理么？”
周泽楷心想，老师点名就是上讲台写黑板，又不用动嘴，
孙翔见他不吭声，以为他是没听进去，挠了挠头，又说：“你现在这么小就这么不活泼，等你长大了要是还这样，遇到喜欢的女孩连话都不会讲，那可怎么办？”
女孩么？周泽楷脑子里转过了一张张面目模糊的脸，长的圆的方的扁的，没一个是他能叫出名字的。
不说话也没什么关系吧……
“对了……你有喜欢的女孩吗？或者班上有女孩喜欢你吗？”孙翔完全没觉得跟十岁的小孩讨论这样的问题有什么不妥，他一直认为健康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周泽楷咬了一口乳酪，仔细嚼碎吞下去后才开口问道：“什么是喜欢？”
“……”
这问题可为难坏了孙翔。他自己都没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叫他如何言传身教？
“喜欢就是……你想着她的时候会开心，看不到了会想念，看她跟别人好你会生气，还有就是，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愿意分开……大概就是这样吧。”他绞尽脑汁，终于从以前看过的某部狗血电视剧里搬了一段台词救场。
小孩低头沉默片刻，又抬起脸盯着他，不说话。
孙翔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问道：“看我干嘛？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女孩？”
“没有。”这次小孩回答得利索了。
“哦，我猜也是。但迟早会有的嘛！在那之前，你还是得把嘴笨的毛病改改。”孙翔拍了拍他的肩，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周泽楷默默地把手里的乳酪给吃光了。
爷俩填饱了肚子继续逛，下午直奔顶楼数码产品区。孙翔要换相机，他还答应了给周泽楷买一台电脑作为期末考全优的奖励。
导购小姐听说是给孩子买的，推荐的不是上网本就是游戏本，可周泽楷压根没理会，直接选了款显卡、声卡都不太突出，但性能稳定的商务本。孙翔怀疑他根本是提前就看好的。
结账后，孙翔又带周泽楷去挑键盘。笔记本键盘手感太差，敲多了手疼，他自己一直用外接，自然也想给周泽楷配一个。可导购却告诉他，他要找的那款键盘，最后一个刚刚被人买走，客人去结账还没回来。孙翔无奈，试了其他的几个型号，可都不如自己用的那个称手。导购又说，那个型号的键盘有纯黑和红黑两个款，虽然红黑的卖完了，纯色的还有，如果需要的话可以从仓库拿过来。他心想这样正好，以后还不用担心拿混，便欣然同意。
等待的空档，孙翔留周泽楷在店里看着那堆战利品，自己跑去逛相机。
周泽楷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被一篇阴影笼罩，他不由抬头看去。一人站在一米开外，低着头打量他。那人瞳孔的颜色很浅，像暗金色琉璃，左右眼大小并不一致。明明只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却穿得很老成，深蓝色的修身西装，铅灰色条纹衬衫，打着领带，领口别着一只精致的银色领夹。他拎着个纸袋，里面躺着的正是那款断货的红黑色键盘。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青年微微笑着问他，他的笑容并不十分讨好，带着些礼貌的疏离，可这种距离感却让周泽楷觉得舒适。
“你是谁？”小孩反问。
“我叫王杰希，”青年说，“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周泽楷正犹豫着，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怎么了，小鬼？”
孙翔回来了。
孙翔看到个衣着体面的青年在跟周泽楷说话，一颗心差点没跳到嗓子眼。那人他认识，邻市王家的二公子。两年前王家嫁女儿，请他师兄的工作室去录的现场，他跟着去了。就是在酒筵上见的王二，还有他的好朋友，喻家少爷喻文州。也是那一次偶然的见面，让孙翔猜出了周泽楷血缘上的父亲究竟是谁。
十一年前，姐姐还在旅行社兼职当导游，遇到了来S市出差的喻恒山，很快地便爱上了那个英俊浪漫的男人。那时候喻恒山已经有老婆了，可从头到尾只字不提。孙翔记得那段时间，姐姐每次出门都会花很长时间挑衣服化妆，每次接电话都快乐得跟只小鸟一样，那是爸爸不在以后，她头一次这么开心。可她的开心那么短暂，就像朵昙花，盛放不过一夜。
喻恒山最后只留下一张支票就走了。
他当年还小，不理解那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后来他渐渐懂得了些人事，才晓得姐姐那时候有多伤心。如果说周文浩辜负了姐姐美好的年华，那喻恒山则毁掉了她最初的期待。这两个人，孙翔一个都不想原谅。
“有事吗？”孙翔把周泽楷拉到身后，全身戒备。
那青年被他剑拔弩张的模样唬得一愣，随后笑了笑，不卑不亢地说：“我并没有恶意。这孩子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我看着觉得亲切。”
“认错了。”孙翔声音硬得可以戳死人。
“哦……”青年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信的，可也没再纠缠，“那不好意思，打搅了。”
“没关系。走了！”孙翔说完，一手拎着大包小包，一手牵着孩子就走。他步子有些大，周泽楷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该死……他没跟你说些什么吧？”孙翔一进电梯，便瞪着周泽楷。
“没有。”周泽楷迟疑了一小会儿，答道。
“那就好！以后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知道吗？”
周泽楷乖巧地答应了。
孙翔摸了摸他的头，放心地给这事翻了篇。
要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孙翔心情大好，带他小孩看了场电影，刚上映的贺岁片，一群只有颜值没有演技的小鲜肉和小鲜花在屏幕上卖萌卖蠢，孙翔从头笑到尾。周泽楷虽然不知笑点在哪，可孙翔笑得那么开心，他的心情自然也是好的。
从电影院出来，孙翔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看到周泽楷站在一台大头贴机器前面。
“这是什么？”小孩看他过来了，指着机器问。
孙翔一愣，想说这个你都不认识？又转念一想，他之前就跟只金丝雀一样，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到外面玩。索性撩了布帘拉他进去。
“这东西叫大头贴机，给人拍大头照用的，可以选背景。看，就是这样的。”他指着机器上的贴纸说，“我们好像还没有合照，要拍几张么？”
周泽楷用力点了点头。
孙翔付钱开了机器，把小孩抱起来选背景。小孩毫不犹豫地按了“随机”，结果出来的一版全是心型画框，还有只特别骚气的光屁股天使在边上拉着弓。孙翔看在眼中抽在嘴角，把照片往周泽楷手里一塞说：“以后跟女同学来玩，千万不要再随机了。不然人家会觉得你花心。”
小孩点头，把贴纸小心翼翼地收进棉衣口袋。
他们玩了一整天，回家的路上特意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堆储备粮，准备宅过新年。反正没什么要应酬的亲戚，两个人懒懒散散地消磨时光也是不错的。
可有人偏偏要打断他们愉快的摸鱼。
一天下午，周泽楷在房里睡午觉，孙翔在客厅看电影，正看到精彩处，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谁啊？”孙翔不情不愿地爬起来，看了看猫眼，是个那天那个给周泽楷做测试的女老师，冯老的闺女。
“请问是周泽楷家吗？我是他的班主任。”
孙翔打了个激灵。
——家访？
孙翔是最头疼家访的。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性子皮，老惹是生非，他的班主任就总给他爸告状。所以，在他的小脑袋瓜子还没来得及记住什么人生道理之前，便已经牢牢地将老师的家访跟老爸的“酸笋炒腊肉”联系在一起了。他爸是个断掌，他老师又是个嘴碎，因此直到现在，他一听到“家访”二字还会觉得屁股疼。
可再不情愿，还是得开门。
——如果周泽楷在外面闯祸了，我一定不能跟老头子一样用暴力解决问题。
没等老师开口，他便自我暗示了三四遍。
可这些自我暗示显然是多余的，因为周泽楷是个全优生，老师夸他都还来不及。
“……我们每年寒暑假都要进行家访，这是学校的惯例，主要还是希望能跟家长保持密切的联系，及时沟通孩子的学习成绩和思想动态。周泽楷是个很优秀的学生，虽然年纪小，但是成绩在全年级是数一数二的，人也很乖巧懂礼貌。老师们都很喜欢他。”
孙翔一边听一边点头，心下稍安。
“可是我对他也有一些担心。这孩子太安静了，平时都是自己刷题，不太愿意主动跟同学交流……”
孙翔头疼地扶额，他每次问周泽楷学校怎样，小鬼总是说，挺有趣。可没想到那孩子的有趣跟他的有趣，说的就不是一回事。
冯老师把情况都说一遍，也问了一下孙翔平时的时间安排。临走之前对他说：“要不考虑把他送到学校的兴趣班来吧。学校每天放学都有一个小时的兴趣班，周末是全天。让他跟同龄人一起参加活动，可能还是有帮助的。”
孙翔听了，奇怪地问：“他周末没去上课么？太极拳。”
老师闻言颇为诧异：“他没有报过兴趣班啊。”
孙翔眉头一挑，再没说什么，一直把人送到小区门口才折回来。
没走几步便看到周泽楷，穿着单薄的睡衣，拖鞋也没换，脸色白得跟他脚下的积雪差不多。
孙翔走过去，在小孩面前站定，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