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像他那样笨拙地生活33
食用提醒：五一快乐，以及，本章继续虐狗。
★33防火防盗防梧桐
孙翔第二天便回了S市，他的两位室友对他的回归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与八卦。
“老实交待，什么时候跟姓周的好上的？”刘小别没等他坐稳便扔下一颗重磅炸弹，吓得孙翔从板凳上一跃而起。
刘小别把他重新按回板凳上，一脸的痛心疾首：“我早就说过姓周的对你有所企图，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把自己赔进去！”
“什么叫做我赔进去！就不能是他赔给我吗？”孙翔一嗓子吼完，才惊觉谈话方向不对，“等等！你们怎么知道的？”
刘小别用看傻瓜一般的眼神睨他一眼：“你昨天给肖学长打了个电话吧？他接了，用的免提，于是我俩被迫听你们秀了一路。”
孙翔闻言，自动联想起昨日的告白场景，想起某个零距离的接触片段……
啊——他现在只想找个沙堆把自己埋起来！！
偏偏刘小别还不肯放过他，拉了张凳子坐到他身边再接再厉。
“姓周的吻技还不错吧，我听着你像是快断气。”
“你们后来开房了没有？不会第一次就冲本垒了吧？”
“到底是你在上面还是他在上面？哦，这个问题有点多余，你可以不用回答。”
孙翔被他折磨得实在没法，涨红着脸向肖时钦求救：“你好歹帮我说句话！”
肖时钦看看他又看看天花板，斯文清秀的面庞飘过一丝可疑的红晕，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记得带套。”
孙翔，男，25岁，卒——
略过这段插曲不提，孙翔的回归生活过的还算惬意。一旦恢复了正常而规律的作息，便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周泽楷没能如约回来，他爷爷过世，他身为长房长孙要做的事情太多。
孙翔掰着手指算了算天数，发现他们分开的时间和认识的时间竟各占了一半，不免感叹了一把爱情道路之艰辛。
“拉倒吧，明明是你沦陷得太快太彻底。”刘小别扒着盒饭还不忘见缝插针地吐槽一句，被孙翔报复性地抢走鸡腿一只。
幸运的是新学期很快来临，博二的课业比博一更为紧张，他也没那么多功夫风花雪月。
周泽楷每日早晚都会给他发一条短信，内容不定，大多数时候只是简单的早安晚安。孙翔会回信说说一天的趣事，然后心满意足地出发或休息。
《面具》二、三期的demo做好了，笑嘻嘻给他发了一份。他听了一遍，发现跟冰雨的对手戏越来越有暧昧的感觉，想到当初冰雨让他麦麸他还义正词严地跟人吵了一顿，不由一阵心虚。幸好后来冰雨没事人一样地把不愉快揭了过去，不然后面的合作还真没法继续。
合作了三期，他对冰雨也算有些了解。冰雨这人虽然话痨，配剧的时候却相当专业，给他的建议常常是一阵见血。他对于专业的人总是抱着几分好感，所以冰雨的意见他大多会仔细推敲，举一反三。冰雨对他的进步也相当赞叹，时不时会拉他对戏，一来二往，两人便熟识起来。
一日，两人在YY上对完戏，孙翔难得没有立刻下线，而是好心情地听冰雨跟他大吐苦水。大概是因为对方的吐槽主题——“论男票太受欢迎肿么办”，微妙地戳中了他内心隐秘的忧虑。
“所以你的建议是要时不时玩玩放置扑累，并有意无意向对方透露自己也很受欢迎的信息？”孙翔听了半个小时的逼逼叨叨后，对冰雨的发言内容作出以上总结。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错啦，不过这其中有很多学问的，必须结合具体人物具体事件具体时间具体地点做具体分析……”又是一阵巴拉巴拉，冰雨大大喘了口气，疑道，“我发觉你今天很有耐心，居然一次也没打断我！”
“呃……我是看你说得开心。”孙翔绝对不承认他刚才有在认真做笔记。
“才怪……你以前对这些话题最不耐烦。到底什么情况？坦白从宽！”
“呃……”
好吧，冰雨好歹是同道中人，告诉他也没关系，还可以顺便向前辈取经。这么想着的孙翔，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由直变弯的过程一一交待了。
难得的是，孙翔说完之后竟没能第一时间听到对方的垃圾话，在一段罕见的沉默过后，冰雨的声音才重新从耳麦中传过来。
“你确定不后悔吗？趁现在什么都还没做，要抽身来得及。这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社会压力先不谈，你自己有信心对着个大老爷们石更得起来么？”
冰雨没有刻意抬高声线，微凉的嗓音跟剧中的凌朗竟有几分相似。这让孙翔不禁坐直上身，点着网页的手停了下来。
“相互解决问题和真枪实弹地干一场，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当然你也可以柏拉图，就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陪你……”
冰雨话里的嘲讽显而易见，可孙翔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来。他只记住了硬与不硬的问题，并自动脑补了一把周泽楷的出浴图——把某国民偶像的大尺度裸照替换到那张脸上……好像也还算赏心悦目。
“而且你得想好了，一旦真正跨界，你的生理改变会影响到心理状态。要弯容易，想直回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冰雨絮絮叨叨了半天，发现对方毫无反应，他不由拔高了声音问道：“小子，你该不是摘耳机跑路了吧？在就吱个声。”
“吱。”
“……”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吗？冰雨觉得自己没准遇上了最难搞的类型。
“我觉得吧……”孙翔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划着圈圈，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没毛的可能要比有毛的好一点。”
“……”恭喜玩家孙翔顺利达成了让小boss冰雨“不想说话”一分钟的成就。
在孙翔没心没肺地反应下，冰雨放弃了给他做心理建设的想法。
——根本也用不着建设，这就不是一个会把烦恼往心里头搁的类型。
见广识多的冰雨大大不由得感叹，自己这次是遇上了一枚同志界的稀有物种，单蠢得可怕也固执得可怕，还自带有害信息屏障功能。这样的物种攻高血厚好养活啊……
冰雨不禁有些羡慕稀有物种口中的那位男朋友。
两人围绕恋爱与人生的主题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孙翔同学最感兴趣的是关于初体验的各种注意事项，冰雨老师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差没冲出屏幕亲身示范。直到耳麦那头传来金毛的吠叫和某位陌生男子的说话声，冰雨老师才不情不愿地挥泪道别。
下线之前还不忘再次叮嘱：第一次很重要，基本决定了之后的上下定位！是男人就不要怂！
孙翔盯着这排字，想想周泽楷那张脸，豪气万千地把冰雨传授的攻字诀背了一遍：“抢占先机，一举攻下！耶！”
“你要攻什么？”
刘小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吓得他气焰灭了大半。
光阴飞逝，四季更迭。姑娘们上一秒还在炎炎烈日下纠结究竟是买30+还是买50+，下一秒就在萧萧寒风中懊悔当初为什么没把50D换成80D。
孙翔虽然不用苦恼护肤和丝袜的问题，可他同样悲秋伤冬，郁郁寡欢，连跟刘小别互喷都提不起劲。
他不喜欢秋天，秋天会落叶。
L大校园主干道上两排法国梧桐入秋后的金色叶雨常常吸引一票痴男怨女发烧客蜂拥而至，可他从来没有享受这份浪漫的兴趣，因为他对梧桐毛絮严重过敏。
每天从宿舍走到图书馆的时间简直成了煎熬。
他撑着伞压低脑袋在叶雨中穿行，手套、围巾、口罩、墨镜将他裹得比阿拉伯女人还要严实。
可这并没有太大意义。
毛絮顽固地从他看不见的缝隙钻入，痒得他只想把自己的皮揭下来用力搓一搓。
电话那端的人听出了他不耐烦的情绪。
“还好吗？”
“好什么啊，一点都不好！”他迁怒地吼了一声，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无理取闹，瘪嘴道，“不是生你的气。我实在是太难受了，真想找把锯子把这些该死的梧桐树统统锯掉！”
那边传来宠溺的笑声。
“拔树机快。”
“喂！翔哥这是在很认真地烦恼！”
“认真帮你烦。”
“……”
毫无营养的对话，却是孙翔每天最快乐的时光。
周泽楷离校第四个月，他已经不再追问对方什么时候回来。他想既然本人不说，那就一定是遇到了不想让他知道的棘手问题，追问下去只会给对方徒增压力。
相处的过程必须学会尊重彼此的个人空间，这是他从冰雨的亲身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对于有过八年恋爱长跑经历的冰雨大大，他还是打从心里敬佩的。
“你说冰雨跟他家笑面狐狸怎么还不去结婚？”笑面狐狸是孙翔给冰雨男朋友起的称号，温柔绅士却又总是能牵着人鼻子走的，是笑面狐狸是什么？
“没必要？”
“怎么就没必要了！婚姻是契约，绑定有效！有了那张纸才能光明正大地跟人宣布‘这是我的人’好不好！”
“……”
“你又笑我！我说的话很搞笑吗？”孙翔听着那边抑制不住的笑声，即刻恼羞成怒！
“没有，可爱。”那边努力克制住，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我记住了。”
“……说什么呢。”
孙翔埋在围巾里的脸悄悄地红了
又一个星期过去，时值中秋。举国上下共庆花好月圆，而孙翔终于迎回了他期待已久的爱情。
那个毫无防备的下午，他被电话叫出图书馆，远远便看见通话对象站在图书馆外面的花圃边，拖着小行李箱笑吟吟地看他。
那人站得笔直笔直的，像一棵骄傲的白杨树。
他扶着长长的栏杆拾级而下，突然体会到了Rose梦遇Jack的浪漫。可惜这场浪漫的持续时间没能超过五秒，当空气中漂浮的毛絮随着一阵突来的风扑面而来时，他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回来？提前打个招呼会死吗？”孙翔一边抱怨一边揩着鼻水，过敏性鼻炎已经折腾了他好几天。
周泽楷一手拉行李箱一手为他撑伞，姿势大写的怪异。
孙翔跟着他回家，从他手中接过钥匙开门。
房间里相当昏暗，周泽楷走之前放下了窗帘，将屋内遮得一丝光线也没有。孙翔蹬掉鞋子跑到窗边，把厚重的帘幕用力往两边一拉。
金色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挤入，小小的空间瞬间敞亮起来。
孙翔倚在窗台上，目光轻轻地扫过这个久违的房间，从落着灰的木质地板到到高高的落地书架，再到客厅中央那片开阔到可以开舞会的空间……竟平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周泽楷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牵着孙翔到沙发上坐下。
屁股接触到柔软靠垫的那一刻，孙翔由衷感叹资本家的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资本家在他的身边坐下，掏出个盒子递给他。
“中秋礼物。”他说。
“什么？不会是求婚戒指吧？”孙翔笑嘻嘻地调侃，忽然想起不久前那个半真半假的玩笑，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周泽楷托着盒子的手往上抬了抬，示意他打开看看。
他纠结片刻才将盒子拿过来，眯着眼睛揭开一条缝。
嗯……形状不对，不是戒指。
他放心地把盒盖掀开，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钥匙，钥匙下面还压着一张卡片，印着“使用说明”四个字。
什么鬼……
孙翔狐疑地掏出卡片打开，内页竟是几排工整的小楷，上书：
敬爱的孙翔阁下：
现南园19幢601室空出一间空房，屋主周泽楷诚挚地邀请您入住，若您同意，则即刻享受如下待遇：
1、每日清晨的定时叫醒服务；
2、健康可口的一日三餐服务（可自由点餐）；
3、专业全面的课程辅导服务；
4、体贴周到的卫生保洁服务；
5、全年无休的深夜陪聊服务；
……
12、……
601屋主 周泽楷
孙翔盯着这张卡片看了足足五分钟，仔细得让周泽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开始担心阿煜起草的邀请函会不会文艺得过头……早知道就该直截了当才对！
“那个……”屋主清了清嗓子，刚想亡羊补牢，却见孙翔指着卡片上某一处，一脸怨念。
“第十二条为什么打的是省略号？我想了好久，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优待。”
这种较真的模样实在萌飞，屋主忍不住又要偷笑了。
“你最好认认真真地回答我这个问题，敢敷衍的话我立刻走人！”
傲娇的样子也很萌……
屋主已经陷入了满世界的粉红之中，当然这点绝对不能让傲娇知道。他故作严肃地思考了两秒，说道：“南园……没有梧桐？”
这可真是个无法反驳的好理由！
两天之后，孙翔同学在其原室友刘小别同学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拖着行李搬进了601公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