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前男友20

食用提醒:破镜重圆,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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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2033.1.27    雨     宜:定盟    忌:祈福

过完小年,孙翔买了回S市的票。孙妈妈一路送他至车站,也不多言,只说过年等你回家。他躬身给了她一个拥抱,被他爸嫌弃地拉开。

“有本事找个真正属于你的,别对别人的媳妇儿动手动脚。”

孙爸眼神犀利,话中有话,孙翔无言以对,只能装傻充愣。

 

那天晚上,孙翔和孙妈妈谈了很多,他这才晓得,周泽楷原来一直跟他父母保持着联系,哪怕是在跟他分开的那段时间里。

他问他爸妈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妈却埋怨他,是谁一直藏着掖着,生怕我们发现的啊?

好吧,有点道理。他不能怨他父母,只能把矛头都指向周泽楷。他也是真的猜不透,周泽楷这么做是图哪般?对他的家人这么好,对他却那么冷漠。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的画面都是周泽楷,第二天早晨顶着斗大的黑眼圈出现在餐桌边,把他爹妈都吓了一跳。

爸,妈,我跟你们说一件事。我跟周泽楷分手了的,我有个新男朋友,他叫林穿云。

一口气把话说完,觉得心里舒坦许多。他想了一整晚都没能想出答案,那索性不去再想。无论周泽楷想要干什么,都应当与他无关。周泽楷有戴妍琦,而他有林穿云,他和他,已经不会再有交集。

孙爸爸孙妈妈被他说得有点懵,对视一眼,默契地闭口不问。

那之后好几日,家里都没再出现过周泽楷这个名字,他爸甚至把摆在茶几上的正山小种都收了起来,换成他带回来的九曲红梅。

他深知父母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感动之余暗暗下着决心,今后要对爸妈更好一些,让他们开心。于是白天陪孙妈妈走街串巷购置年货,晚上陪孙爸爸吃茶下棋。

他偶尔会给他爸妈说点穿云的事情,孙妈妈便问,你们认得多久?那孩子年纪多大?哪里人啊?在哪工作?有点什么爱好啊?他起初还能答上几句,后来发现自己对穿云也不是那么了解,于是含糊带过,草草收尾。

 

返程前夜,孙妈妈招呼一众亲戚来家里吃饭。孙翔的弟弟妹妹久不见他,非要拉着他一块儿玩。真心话大冒险,输赢纯粹看脸,孙翔心里鄙视得不行,严词拒绝,誓死不从,最后还是被娘亲大人压着坐到牌桌前。

表弟表妹们难得有机会恶整这个大表哥,各种刁钻问题准备了一小抄,奈何孙翔手气太欧,连续十把下来只有他整人的份。

大半个晚上过去,众人已经从斗志昂扬战到萎靡不振,才听孙翔啊呀了一声。

众人皆如触电一般抖擞过来。

这把只有孙翔一人拿了同花牌,也就是说,他没有搭档,只能选择真心话。

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小伙伴们几乎喜极而泣。

“大表哥好不容易输了一把,怎么可以轻易放过?咱们一人一个问题,二选一,你不许思考,一秒内回答。”

孙翔刚想对这个不公平条约提出抗议,便见孙妈妈也乐呵呵地加入了提问大军,只得把愤怒的铁拳悄悄收回去。

这种快问乱答毫无人性,他曾玩过几把,深恶痛绝——秒答的压力下最是暴露真实反应,而提供的选项必定RP——孙翔看弟弟妹妹亢奋地祭出了小抄本,顿觉生无可恋。

“翔哥准备好了吗?三二一,走!”

“胸部 屁股?”

“屁股!”

“大波浪 黑长直?”

“黑长直!”

“平角裤 丁字裤?”

“平角裤!”

“杜蕾斯 冈本?”

“杜蕾斯!”

……

“长泽梓 麻生希?”

“不认识!”

“林穿云 周泽楷?”

“周泽楷!”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他看到弟弟妹妹们面面相觑,三表弟悄悄偏头问他妈妈,大姨,你说的是谁?他妈妈只是摇了摇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温和又难过。

真是亲妈……永远知道他的软肋在哪。

 

那天晚上,客人散去,他拉着他妈妈说了好久的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这样很不公平。我跟周泽楷同居了三年,和穿云不过才一个月。”他感到委屈,甚至点怨恨。他好不容易才想着重新开始,为什么要将他打回原形?

“我知道啊。”他的母亲说,“可这是能用时间来衡量的吗?我和你爸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支持你选择的每一个人,可前提是,你真的选择了他。”

——你真的有打算重新开始吗,和那个叫穿云的孩子?

 

列车上的人不算太多,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耳机听歌。

手机震动了两下,穿云发来的微信,说外面下雨,给他带了雨具。他觉得有些可笑,明明车站门口就有一列的taxi,他直接打的到家门口,淋雨也不过几秒钟的事。可穿云坚持要来,说几秒钟也是雨。

行吧行吧,随你随你。

他收起手机,戴上耳机继续闭目养神。Walkman中歌目已切,是卫兰的《他不惯被爱》,他不知什么时候收的,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现在想想,大概是歌词跟他的心境太过贴合。主角满腔热诚地表达着喜欢,也不管对方肯不肯收,能不能应,直到摔得鼻青脸肿,连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

大概但凡有情感的动物,都会有一根软肋,被拿捏住了,再骄傲也得低头。他深知自己的软肋是周泽楷,因为太疼,丢盔弃甲也要逃走。而现在,他算不算在做着和周泽楷同样的事,把自己生生变成了穿云的软肋?

 

刚走到出站口,便看见穿云跟他招手,耀眼的金发在人群中格外出挑。

“什么时候染的头发?”他走过去,把拉杆箱递给他。

穿云笑嘻嘻地抢了他另一只手上的行李袋,边走边撸头毛。“不好看吗?这样是不是看上去更像你?”

孙翔的脚步一顿。

“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原来那样也挺好看的。”他平淡地表达着观点,手中的拉杆箱却被越捏越紧。

他和他走在一起,始终一前一后隔着半步的距离。

 

然后打车回家,一路上瞎聊,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话题。孙翔心里有事,有些心不在焉,大多时候都只是听,可也没听进去多少。

进了市区便开始堵车,长长的车龙看不到尽头,他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隐约听到穿云低声跟师傅交谈的声音。

穿云说,师傅,能把暖气打开吗?我哥他很怕冷哦……

他其实并没有深睡,能听到窗外嘈杂的喇叭声,车窗上嗒嗒的水花声,还能听到,穿云压也压不住的咳嗽声。

——他感冒了啊?难怪声音有点哑。

孙翔睁开眼睛,说你怎么不吃药?

穿云说你怎么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吗?

我没睡,堵得难受。师傅麻烦前面靠边,我们提前下。

于是拉着人到药店买药,消炎的,清热的,抗病毒的,只管往贵的挑。

穿云有些发愣,说哥我只是嗓子疼,多喝点水就好,而且我是慢性咽炎,之前抗生素吃多了,现在吃这些不管用。

这就很特么尴尬了。

孙翔强笑,你怎么不早说?

没来得及啊,穿云调皮地吐吐舌头,不过我已经很开心了,你这么着急地来给我买药。他接过孙翔手里的塑料袋,说这个我可得好好收起来,你第一次主动给我买的东西。

啊,是吗?那我之前,该是多么糟糕?孙翔低声说,可穿云隔得太远听不到。

雨势渐收,俩人慢慢踱步回去。穿云踮着脚尖走在前面,踩过的地方溅起一团团水花。他望着前方孩子气的身影,突然感到害怕。他怕穿云突然回过头来说,哥,是我走得太快了吗?

 

雨是绵绵的雨,可也足够将两人的浸得彻底。穿云一进门便把他推进了浴室,自己找了条毛巾擦拭头发。

“哥,你快洗,洗个澡就暖和了。”

孙翔看着他湿透的裤腿,想问,那你呢?你还生着病呢。

可他终是没问出口,因为他想起来,似乎之前每一次穿云都习惯让着他。吃饭让他先点单,看电影让他挑位置,下雨天会让他走在身后,为他试探有没有活砖。

这样的细节不胜枚举,只是他从来不曾注意。他口口声声要跟穿云重新开始,可却从来没将那孩子放在心上。

——开始不只是一个口头承诺,你得真正在心底认同,用行动表达,可是儿子,你做到了吗?

如果不是孙妈妈点醒了他,他或许至今仍不自知。

 

孙翔洗完澡出来,见穿云已经换好睡衣在沙发上睡着。他睡得有点熟,那么重的脚步声都没能把他吵醒。

“所以,你究竟在逞什么强呢?”孙翔用手指戳了戳他紧锁的眉头,“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怎么才能回报?你知道我一直很粗心,我不会记得你的口味,不会想着给你送伞,我甚至……甚至不会发现你在生病。”

手指划过穿云挺翘的鼻尖,饱满的唇瓣,精致的下巴,最后在他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上点了点,那触感光滑又有弹性,满满的胶原蛋白。

二十一岁,孙翔默默地想,这孩子才刚刚进入人生最美好的年纪,纵使生着病,也无法掩盖那蓬勃的生命力。等他一觉醒来,那股生命力又会像破冰的山泉,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来。

这样的孩子,他应该出现在三月里春意盎然的相思湖畔,应该出现在初夏中阳光明媚的绿茵球场,他身边应该有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儿,或者男孩儿,陪他肆意地大哭或大笑,为他难过或骄傲,然后牵着他的手,从黎明走到黄昏。

而这样的孩子,现在却收起所有的气性,变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只为了留在自己身旁。

他何德何能?

 

“对不起,穿云。”他慢慢地收回了手,“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试过了,可是我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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