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像他那样笨拙地生活25
食用提醒：本章中出现的一切地名、人名、事件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25禁地也要闯一闯
周泽楷等那队人走远，才沿着山路向上攀登，有了酒香的指引，要追踪那群人就方便了许多。快到山顶，见不远处几间瓦房依稀透着灯光，在幽暗的山路上格外突兀。
猫行至十米之外，便隐隐听到屋里有人在叫开门，那声音并不陌生——杨臻！
找到了！
周泽楷更谨慎地放轻了脚步，绕至外院门口。院子里负责看守的只有一人，靠在石桌边打瞌睡。寻了个间隙绕至对方身后，一记手刀劈下，干脆利落。
“杨臻！”他冲至门边，低声道。
门内之人顿了顿，惊喜叫道：“周老师！？”
“孙翔在里面？”
“翔哥被他们抓走了！”一想到孙翔，杨臻又着急起来，“他很危险！你先去找他！”
他话音未落，便听门外一阵响动。还以为周泽楷已经离开，不料片刻之后，又听到周泽楷的声音。
“让开，开门。”
“你怎么还没走！”杨臻急道，“你快去啊！这门结实得很，踹不开的！”
“让开！”门外的人声调拔高了两度，带着些不耐烦的情绪。杨臻从未听他这么说过话，怔怔地退开了些。
一声重响，门板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杨臻目瞪口呆地盯着门口方向，不禁又退后一步。第二声过后，门上多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缝，第三声过，紧跟着一道清脆的金属落地声，房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杨臻兴奋地跑过去，一把将门拉开，见周泽楷拎着个大斧站在门口，见到他，皱着眉头把斧头往他手中一递说：“拿好，去找他。”
杨臻盯着手中的凶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的意思，惊道：“你让我拿着这个去砍人？”
“自卫。”
“那你呢！？”杨臻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周泽楷：“他们人那么多，我一个人怎么救！”
“我引开他们。”
杨臻沿着山路往上爬，不消片刻便到达山顶。正如周泽楷所料，山顶有一处开阔的平台，像一个小型的广场，聚集了不少人。他躲在灌木丛中，将自己窝严实了，这才偷偷打量起四周的情景。
广场周围点着一圈火把，密密麻麻，火焰攒动，将这块一小块场地映得如白昼一般亮堂。广场中央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几百号人，清一色地端着蜡烛，表情僵硬，像一大片直挺挺的尸体。人群最前方是一处土筑的高台，应该是祭祀用的法坛。法坛上摆着香炉、烛台、鲜花、水果和各式神乐法器，供着一尊土俑。孙翔被绑在土俑前的木桩上，嘴里塞着布条。
一个巫师打扮的人围着他手舞足蹈，嘴里呜呜叨叨地不知在唱些什么。他每围着孙翔走一圈，便往他身上泼一碗酒，三四圈后，孙翔身上已经没一处干爽的地方。
靠！这是搞什么！
杨臻焦虑地往山脚处连望几眼，可依旧是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动静。
巫师唱完最后一轮，回到祭台正中央，恭恭敬敬地祭了三杯酒，又五体投地行了跪礼。村民们也跟着齐齐跪下，顶礼膜拜。
一阵诡异的歌声从人群中飘散开。
“醴泉之水，光泽蔚蔚，有尔神女，福泽恩馈……钟鼓乐之，良人敬之，吾心诚诚，吾情怯怯……”
一个十来岁的小童被一壮实的男子托在肩头，从广场一角缓缓走出，穿越人群，来到孙翔面前。他唱着歌，把一个五色的花环扣在孙翔头顶……
一股森森的寒意从杨臻的脚底往上窜——活祭！他们这是要烧死孙翔！
杨臻听说古人多有以男童祭女神的习俗，可作为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青年，他以为这种荒诞的仪式得以依附的文化土壤早已消失，可眼前的事实显然颠覆了他的认知！
歌舞颂拜已接近尾声，杨臻的心情愈发紧张——他必须想办法打断仪式！
他的视线在广场上兜了几圈，最终锁定了人群最后方两个端着花篮的少年。那两人的衣服上用金线绣着华丽的花纹，若他没猜错，两个少年应该是仪式中重要的巫童，要是能制住其中一个，说不定有机会把孙翔换回来。
歌声终于停止，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望向法坛。
杨臻把掌心的汗在衣服上抹干净，捏紧手中的斧头，悄悄地直起身。
他刚露出半个脑袋，便感到一道犀利的目光直逼过来，抬头望去，只见法坛一侧不知何时多了个人，正是不久前见过的李爷。杨臻与他目光对视，一时间竟动弹不得，他僵硬地看着老人缓缓抬起一只手，往这边指过来，顿时心跳如擂鼓。
人们纷纷回头，杨臻感觉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连呼吸都不是太顺畅，一大滴汗顺着额头脸颊蜿蜒着滑下来。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一秒，或者两秒。
突然有人高声尖叫，打破了这沉重的静谧。
“不好！着火了！！”
“哪里哪里？”
“那边！山脚下！”
“啊！那是我家！”
“不对，是酒坊！酒坊烧起来了！”
骚动像麻风病一般迅速传播，人们接二连三地从地上爬起，推推搡搡地往山下奔去。杨臻看着乱成了一锅粥的场面，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周老师赶上了！
没多久，山顶的人几乎跑光，只剩下巫师和拄着根拐杖的李爷。
巫师似乎向李爷请示了些什么，见李爷挥了挥手，便搀着他往山下走。两人经过灌木丛时，脚步慢了下来，李爷低头往边上望了一眼，这让杨臻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
幸好两人并没有停留太久，前后脚地下山了。
杨臻等两人一走便跳出来，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孙翔面前。
孙翔的状态不太好。他把孙翔嘴里的布条扯掉后，发现对方的脸色红得很不正常。
“翔哥，你在发烧！”。
“没事……先解开。”孙翔连吐出来的气也是滚烫的，好在神智还算清醒，“你怎么跑出来的？”
“周老师救我出来的！”
“周老师？周泽楷？”
“对，他去把人引开，让我来救你！”杨臻费力地扯着孙翔身上的麻绳，发现这结绳的手法十分特殊，怎么也弄不开。他心一横，抡起斧子就往孙翔身上招呼。
孙翔被斧头的反光刺得眼睛一眯，心里紧张得很，却实在没有余力阻止他。
杨臻费了老大的劲，终于在割穿孙翔的衣服之前把绳子弄断了。
孙翔没了绳子的舒服，脱力地滑到了地上，额上的汗出得跟下雨一样。他抓住杨臻的胳膊，借力站起来，说：“后山有一条路通往外面，我偷听到的，一会儿咱们往那边走。”
“好。”杨臻点头，“趁那些人还在救火，赶紧走！”
“等等，周泽楷呢？”孙翔虽然腿脚发软，可脑袋还没糊，一双眼睛灼灼逼人。
杨臻被瞪得有些虚，支吾道：“周老师说让我们先走，他有办法脱身。”
“放屁！我得去找他！”
“去哪找啊！”杨臻赶紧拦下他，“人家周老师一顶十的战斗力！你一个伤残人士，去了不是添乱吗！”
“你懂什么！要走你走！”孙翔想要推开杨臻，他心里有些生气。
没错，周泽楷是很强，可是强大不代表万无一失。他是为了救自己而来的，要是折在这儿，那自己一定会内疚一辈子。
“是，我不懂！我就懂得我俩现在去了只会拖后腿！”杨臻差点被孙翔推开，他索性抱住对方的腰不松手。
“杨臻！你听我说，我们不能留周泽楷一个人。你沿着后山的下去找救兵，我得去找他！”
“不行！我答应过周老师要带你出去，你要是不走，我就打晕你！”
“你——”孙翔气急，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翔哥，我们早点出去就能搬救兵了！你就听我一次吧！”杨臻抬起头哀求道。
孙翔看着少年的表情，心下也十分矛盾。他深知少年这一路跟着自己，担惊受怕，他有责任将对方安安全全地送回家，可他又放不下周泽楷。
“快走吧，翔哥！再磨叽就有人上来了！”
踟蹰再三，孙翔咬了咬牙，道：“跟我来！”
两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下走，一路上也没遇见追兵，走了半个时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又走了一段路，便看见一处湖泊。湖水上方浮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反射着清冷的月光，如烟如梦，如幻如真。
“这鬼地方竟然有这么漂亮的湖！”杨臻边走边回头。
孙翔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一言不发地径自赶路。
“等等……不对！翔哥，那是泉！”杨臻指向湖泊尽头，几道水帘如银河倾泻。
“这一处的酒香特别浓郁……”杨臻小跑到湖边，左右张望，突然像发现新大陆般叫道，“翔哥快看！有水缸！这里的水一定是他们拿来酿酒的！”
孙翔不耐烦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还走不走了？”
“哦！来了！”杨臻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来，追上他道，“小姑娘说这村产的酒是全镇最好的，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总算明白了，他们的水仙成这样，想来酒肯定不错……”
杨臻还在喋喋不休，时不时回头看上几眼，轻松得就像出来旅游的大男孩。
孙翔本就烧得头昏脑胀，被这么一路唠叨，只觉有几万只苍蝇在脑壳里嗡嗡。他没好气地打断对方，骂道：“你当有水就一定能酿好酒？里面都得加料的，看过《红高粱家族》么！”
“前段时间电视上热播的那个？”杨臻回想了一下男主角在酒缸子里撒尿的情景，顿觉一股酸臭味从胃底冒起，恶心得鼻子嘴巴都走位了，“你不会是想说……”
“没加尿。”孙翔抹了把额上的汗，说，“加了点灰。”
“什么灰？石灰？”杨臻追问，不料前头的孙翔突然刹住脚步，害得他直接撞在了对方背上。
“骨灰。”
……
粗嘎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听得杨臻鸡皮疙瘩集体起立。杨臻越过孙翔肩头看去，只见有人提着镰刀挡在路中央，嘴边的笑容与刀刃上的白光一样阴冷。
可不就是那个守门的老头么？
老头一步一步地向两人逼近，手上的镰刀晃啊晃。杨臻紧张地拽着孙翔往后退，无比后悔刚才没把斧头捎上。
老头在距离两人二三米处停了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两人，发出了两声古怪的笑声。这种胸有成竹的态度让杨臻大为不解，就算他手上拿着工具，要对付两个成年男子，也不见得是那么轻松的事吧？
但很快，他便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没想到你还能跑出来？给你灌了那么多好东西，你现在肚子里应该跟火烧一样吧？跑了这么远也差不多了，乖乖地跟我回去吧！”
杨臻惊诧地望向孙翔，见对方的脸色果然如纸一样白，衣服也湿得都贴在背上。
“你他妈给翔哥喝了什么！”杨臻气极，一把将孙翔拉到身后，梗着脖子骂道。
“杨臻！别挑衅他！”孙翔抓住少年的手臂，吃力地往后拖，一连拖了好几米，像是终于用尽了力气般，突然站着不动了。
“怎么，跑不动了？那就死吧！”老头说完，抡起镰刀便往这边冲过来，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
白光一闪，杨臻慌忙将头偏开，看看避过刀刃，谁知老头刀势一手，横向一划，刀尖便往他眼睛戳过来。杨臻“啊”了一声，心道这下死定了，便索性闭起了双眼。谁知有人拎着他的领子往后扯了一下，镰刀夹着风声擦过他的鼻尖，砸进了他身侧的石壁。
这处石壁多缝隙，镰刀扎进去后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来。杨臻趁机去抢镰刀，可老头力气大得很，一脚将杨臻踹到地上，双手握住镰刀往外拔。
“叮——”的一声，镰刀拉断石块。这声音听在杨臻耳中宛若催魂曲，他几乎又要闭起眼睛默念大悲咒了。此时又是“砰砰”两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杨臻从地上爬起来，只见老头已经趴倒，孙翔气喘吁吁地靠在石壁上，手里握着个大石块。
杨臻大喜过望，差点就要扑上去给孙翔一个么么哒，却见孙翔顺着石壁滑坐到地上，汗如雨下。他把额头抵在石壁上，手按住腹部，剧烈地干呕了几声，可没有吐出任何东西。杨臻站在一边干着急，想给孙翔顺顺气，又不敢随便碰触对方，只能一个劲地问，翔哥还好吗？感觉怎样？
“……别念了，拉我一把！”孙翔歇了好半响，才聚起点力气打断他。
两人半抱半扶着走了一段，便见身后不远处浮现几点火光。
“糟糕！他们发现了！咱们得快点！这样不行，我背你！”
杨臻不由分说地将孙翔架到背上，可没走几步便发现这活儿比想象中困难多了。孙翔看着瘦，可毕竟骨架子在哪里，驮在身上就跟驮着块铁似的。
“快……把我放下来，你自己走！”孙翔压住胃里的不适，艰难开口道。
“不行！”少年累得两腿打颤，却依然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快到了！你别乱动！”
身后的火把如鬼火般飘忽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飘到眼前，杨臻心里跟压着块石头一般，沉甸甸地快喘不过气来。孙翔的体温渗透了他薄薄的衣服，熨帖在背上，这是唯一让他感到安心的地方。至少孙翔还活着，那他就绝对不能倒下。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当你孤军奋战的时候，或许会轻易地被疲惫、疼痛和心灵的恐惧所打倒，可当你身边有人的时候，你总能变成更好的自己。
“……”
孙翔似乎呻吟了一声，杨臻紧张地转过半边脸问：“翔哥，你想要什么？”
没有人回答，一阵呼吸轻轻扫过自己的脸颊，随之而来的是一段带着鼻音的旋律——孙翔在哼歌。
大概是发着烧的关系，他的声音有些软有些黏，但莫名地让杨臻安下心来。杨臻默默地聆听着歌曲的旋律——那好像是一支童谣，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孙翔就这么反反复复地哼唱着，一直到两人下到山脚。
山脚下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像木琴上奏响的音符。
“翔哥快看！我们下来了！”杨臻兴奋地抖了抖背上的人。
没动静。
“翔哥？”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来，才发现孙翔已经陷入昏迷。
“翔哥，你别吓我！翔哥！”杨臻摇着手下的人，见对方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差点要哭出来。
远处传来微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让杨臻不得不打起精神。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孙翔，忽然多了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计算距离，蹬地，起身，抬手——
“杂碎，死吧！”
那人似乎对他的攻击早有准备，身体一扭灵敏避过，一记手刀砸在他手肘窝，利落地打飞了他手中的石块。
“是我。”那人走近，月光下露出半张英俊的侧脸。
“周老师！你怎么会从这边……”杨臻惊喜地叫了出来，怦怦直跳的心终于吞回肚子里。
周泽楷笑了笑，并不欲跟他解释，他走到孙翔身边，蹲下来探了探他的额头。
滚烫，抱在怀里就像一块烧红的砖。
“孙翔？孙翔？”
“没用的，周老师。他刚才就一直这样，我看都快烧脱水了！”
周泽楷将手搭在孙翔脖子上，顺着胸口向下摸，问道：“他受伤了？”
“没吧，应该就是发烧……”杨臻的声音在看到孙翔肩上的伤口那刻戛然而止。
在周泽楷把孙翔的衣服撕开后，一道两寸来长的伤口露了出来，不是很深，血也已经干了，但隆起有半指高，大概是泡在汗里太久的缘故，边沿已有些发白。
这种伤口换成平时或许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在荒郊野外的条件下就极有可能成为致命伤。
“是刚才……一定是刚才被镰刀伤到的！”
“镰刀？”周泽楷眉头紧皱，仔细观察片刻，说，“化脓了。”
“那怎么办？”杨臻六神无主地围着孙翔打转，难过地说，“我刚才要是再注意点就好了，他不说，我就以为他一点事也没有……”
周泽楷一言不发地从腰间摸出把折叠刀，拧开挂在腰上的水壶，往刀刃上淋。
一股浓郁的酒香味飘散开。
“这是酒？你从酒坊偷出来的？”
“啊。”周泽楷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他小心地把孙翔的外衣剥了，可视线触及孙翔背部时，不觉一顿。杨臻敏锐地注意到了，刚要凑过来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挡住。酒瓶子推过来，淡道：“洗干净，装水。”
杨臻虽然好奇，却也不得不分轻重缓急，接过酒瓶走开了。
等杨臻背过去，周泽楷才重新将目光挪回孙翔背部，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等杨臻把水装回来，周泽楷已经放过血，他接过水为孙翔清洗了伤口，从自己的衬衣上撕了一条布包扎好。
刚做完这些，便听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找到了！他们在那里——”
围捕的人终于赶上来了，远远望去，火把连成了光网。
“快走！”周泽楷首先反应过来，敏捷地背起孙翔，催促还愣着的杨臻。
突围是行不通的，凭他们两个人加一个伤员，怎么看也没法撂倒一村人，何况对方还带着武器。
周泽楷决定碰碰运气。
他背着个人，速度却并不见减，不消片刻便来到山腹底部一处破败的凉亭处。
他来的时候观察过地形，这个小村四面环山，层峦叠嶂，一道活水绕山而过，直通山外茂盛的芦苇地，那是唯一安全的出路，已经被人堵住了。除此之外……周泽楷看了一眼凉亭前面用朱红颜料刷着“禁地”二字的大石块，低声问了一句：“怕鬼么？”
“呃？啊！不怕！子不语怪力乱神！”杨臻愣了一刻才回道，可他很快便意识到，周泽楷根本就不是在问他，那人早跨过白线往上走了。
他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村民追到禁地入口便刹住了脚步，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却没人敢越雷池半步。
一个老人拨开人群，慢慢走到石灰划出的白线后方，看着三人渐渐隐没深山的背影，对众人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愚蠢的人啊，你们最终还是将自己送到了山神面前。
